望江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关键词，好像是“利用大哥的”“对得起他们吗？”“牺牲”“全部人”，以及“如果做的到位，不会有人……”什么的。
从现在看来，倒是跟掌门的说法是一样的。
他们在利用大长老的野心来创造出一个死门。
二长老也离开了，似乎是在安排什么事情，而掌老才慢慢走向焚天殿左边的侧室。
他做了什么手势，左边的侧门打开。
望江想要跟上去，却被拦在了外面。
等掌门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
他现在已经完全褪去了一宗之主的意气风发和威仪，抱着小娃娃哼起了儿歌。
最后他抱着她来到大殿门口，看着下面来往修炼的弟子，叹了口气。
“我都是为了你们啊……”
望江心里有些动容，之前自己的记忆里关于父亲的形象几乎为零，时至今日，对于自己的父亲白华年的形象才终于具体了一点。
望江看着自己的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
她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事实了。
但很快，自己父亲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精神却仿佛低迷了很多。
二长老意气风发的进来。
“掌门，一切的损失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除却那些原本就属于大长老的人，我们的手下伤亡还不足十人，这个损失已经远远低于我们最好的预期了。”
此时掌门已经摊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二长老一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也是一愣。
“掌门，这是又有什么情况了吗？”
他小心翼翼道，虽然这个提议本就是自己提出的，也是费了一番口舌也才争得掌门的同意，但他对自己的掌门了解很深，自然明白自己的掌门是一旦下定决定就不会再在这些问题上犹豫，面对现在的掌门他也有点疑惑。
坐在掌门位置上的白华年像是老了好几岁。
他抬起眼皮看着二长老，示意他坐在一边：“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真正死在这次内战里的弟子如果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二长老一愣：“可是我们也是为了更多人……”
白华年无奈笑了笑：“我相信，如果我们将这件事的真相都告诉他们，也会有人即使知道会死也会愿意完成我们的计划……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糊里糊涂就成为了我们计划的一环，我们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二长老想了想：“可他们如果知道，这件事就进行不下去了。”
白华年叹了一口气，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是啊，我们当初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二长老也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我说，掌门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这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啊……”
白华年道：“我只是突然在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二长老显然不明白自家掌门这突然的伤春感秋是什么情况，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白华年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自己的面容突然模糊了起来，他好像说出了什么话，坐在下位的二长老仔细的听着，然后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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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本来听这两人说话都迷迷糊糊的，现在白华年又进入这种诡异的状态，说的话望江就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望江听的一脸茫然，而坐在座位上的二长老的表情已经从不可思议变成了震撼。
他听到最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道：“~%?…，#*☆&c︿★?”
望江：……
白华年倒是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似乎微微笑了下，面容重新变得清晰：“我意已决，你不用说了。”
他想了想，伸出食指，一道白色的光团出现在他的指尖。
二长老一愣，不懂这是什么路数。
就听到白华年道：“实际上这也不是你现在能接收的东西，为了以防后患，我需要将你有关的记忆全部清除……”
二长老起先还有点不能理解，但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东西，也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似乎有点无奈：“既然您不打算让我知道，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白华年道：“你就当我老了，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而已。”
二长老跪在地上，白华年手里的白色光团浮起，慢慢飘到二长老的额头。
白光彻底没入二长老额头，他睁开眼睛，一时有点疑惑，但很快就站起来，显然他应该早有这种经验。
白华年挥了挥手，道：“如果你还念着我的旧情，请务必照看好望江。”
二长老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自己跟掌门商讨了什么，但却还保留着两人最后达成的共识，算是默认了白华年的某种决定。
望江看的一头雾水，但二长老离开后，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望江知道现在应该是当年的内乱结束之后的情况，这个灰袍人应该也已经“死”在了那场内乱中。
但他现在的状态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身法较好的修士，跟自己现在见到的大司命的状态截然不同。
一进门，他就跪伏在了地上。
白华年叹了一口气：“果然，即使是老二，也没有你们对我的了解深刻……”
这个人可是一进门就察觉到了白华年的不对劲。
他一言不发，白华年手里浮上一卷册子的虚影。
虚影里的虚影。
册子只隐隐露出一个灰蒙蒙的大体形状，比白华年自己的虚影的清晰度都不如。
尽管明白掌门的状态不对，大司命还是将册子接到手里。
他们本就是掌门的暗卫，服从命令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白华年想了想，最后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死’了，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了，如果你们的真实身份为外人所知，死门也就失去了意义……你们该去做你们该做的事了。”
大司命将册子收起来，沉默地鞠了一躬。
白华年犹豫了一下：“以后望江就是你们的少主，除了他的命令，你们不接受其他的命令。”
大司命一顿，白华年解释道：“即使是掌门也不会是死门的主人——你们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就是我给望江留下的一层保障。”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