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考时间的临近,聚集在城北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没过多久,宽阔的街道便被行人被挤得水泄不通。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不乏世家大族的贵公子,此时的他们,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不能让马车走得更快一点。
除了科考,春试就是全南唐最重要的考试,所以牧吹笛对于多如蝼蚁的人群,并不感到奇怪。
文测和灵测的考试点并不在同一个地方,于是木小白先行离开,前往位于城北另一侧天行宗的玲珑殿。
而文测的考试地点,设置在三玄宗山腰处的文曲阁。
在负责人的带领下,参加文测的几千考生们走进了三玄宗的山门。
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开眼界。
山里的景色与山外完全不同:从外面往不觉山山上看,只会看见无尽的云雾和森林,建筑物数量极少,只有寥寥几座;而一旦进到了山门里,就会发现山上别有洞天。
抬头望去,云净天空,哪有一丝丝云的踪迹?环顾四周,肉眼看不见青草的尽头,鼻子里满是花的;林海不绝,无数动物和灵兽游走嬉戏在天地之间,物华天宝,满目生机与活力;高山上,一口巨大的瀑布轰鸣而下,水灌入湖中,然后流入四方。
第一次上山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想看尽这眼前无尽的美景;长大了嘴,惊讶于这洞天之内难明的奇迹。
“这里便是三玄宗的外围山院。别看这里风景秀丽,可要是在往外走一段路,那可便是炼狱之景。”走在最前排的负责人回过了头,向后面的人群说,他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的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听说山院外围有无数的火山熔岩,还有世间少见的强大妖兽栖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牧吹笛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
牧吹笛扭头看向了旁边这个对他说话的年轻人:一副贼眉鼠眼、歪瓜裂枣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鬓角像从来没修整过似得,像两根鲶鱼须黏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牙齿向外突出,就算合上了嘴唇,还是感觉如同有几根木刺在向外顶;他身形消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颧骨高高隆起,像是刀削一般。
但这个人又有与他外貌极为不符合的气质和穿着:他眼睛清澈,炯炯有神,双瞳如火,像是要看清这世间的罪恶;他脊梁坚挺,胸膛宽阔,气宇轩昂,气势不凡,神气自若,淡定从容,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全感;他穿着一身红黑色的精简棉袍,原本宽大的袖口被收紧起来,下摆也被剪去一半,一副实干的样子。
牧吹笛看着他的黑金袍,心里暗惊,不知眼前这人是哪家的贵公子。
“不知这位是……?”牧吹笛抱拳相迎。
“呵,是我唐突了,还没有自我介绍呢。”那男子笑了笑,“鄙人尚飞云。”
“鄙人姓牧,牧吹笛。”
“看兄弟你的姓氏和穿着,应该不是京都的人吧?”尚飞云看着牧吹笛笑着说。
“没错,我不是京都人。”牧吹笛摸摸头,“我是一个说书的,这是我第一次来京城。”
尚飞云有些好奇:“咦?我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说书人呢,那兄弟你平时在都哪里说书啊?”
“无家无乡,天地为床。”牧吹笛摇摇头,“我今年十六岁,已经流浪了十六年,却还不知道家在哪里。”
尚飞云听了,激动起来:“周游天下十六年!这是何等有趣的事情!牧兄,以后你可得好好的和我说说!”
牧吹笛苦笑着:“这有什么有意思的,我羡慕你们这些有家可归的人还来不及呢。”
“哪来的事!我这十八年里从没有走出过京城五十里以外的地方,这种生活才叫做无趣!”尚飞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