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颇重的王泽武半垂着脑袋,木讷地跟着莉莉,从龙吉寺的右门-迈槛而入:
莉莉磕头、作揖,逢功德箱轻轻插入纸币,面值100元、50元不等。她表情庄重、言语极少,只是偶尔示意小武—观赏殿内陈-饰的华美和精致!
按妻子进庙前地叮嘱,小武照葫芦画瓢-行叩拜大礼,只是不施钱?!他倒是想大大方方往箱子里-多塞些百元大钞,怎奈钱包不在?
大殿中,慈眉善眼的菩萨、洁净锃亮的法器,节奏分明的木鱼声、弥弥吽吽的诵经音,让虔诚的香客自然放慢脚步、放松表情,心无旁骛-仿佛置身世外…
等从左门出,已近晌午!
王泽武大踏步走到庙前广场护栏边,从牛仔裤后口袋-慢慢掏出那根软塌塌的电线杆子,放在鼻尖上—贪婪地嗅着:
他实在想抽一口?
说来好笑,这一根烟还是他在车里“捡漏”所获,一齐捡到的还有24个钢镚儿!
来的头一天,他发现手机未带,很快发现腰包也不在,气得直抠头!怎么办?没手机还能过,没钱-自从他认得钱后,就没遇到过-真不行!
问张主任-“要”?不行—他小王总可不是“切软饭”滴-自尊心受不了!那-总要想个法子吧?要是在箭山、或是桐溪城里,这就不是事儿…
就这么烦恼——烟盒空唠?!
接着烦,下意识摸烟-浑身上下摸几遍,才想到“烟盒”在垃圾桶里!
像他这种“老烟枪”-饭可以不吃,烟不能不抽?!可买烟-要钱?还是钱-钱地问题!
他感到一股莫名的火气在心头累积,一种浑身不自在不断发酵着—他想发泄、狠狠地发泄?发泄-还是“要钱”…
当他憋屈地钻进“宝马”时,竟有意外收获:一根电线杆子和一小堆硬币,“呆”在驾驶室里!
他赶忙继续搜查-找这些平时不当钱滴钱,结果又找到几个,林林总总加起来24枚!他大喜过望-赶紧买烟?
在小跑向商店的路上,他越跑越慢-终于停在路边:24块能买么烟?软包电线杆子-不谈唠;硬包滴,要45!来包20利纯吧?不是不能抽,是和自己一身名牌-不等称!被人看见笑话-多跌“面子”?!
烟可以不抽,面子不能不要!
或许明天就回家唠-忍忍吧?他一面自我安慰,一面怏怏不乐地往旅馆走…
那根捡来的“电线杆子”由此变身为救命稻草。数日来,他烟瘾发作至巅峰时,就拿出来嗅-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武,你不是‘戒’唠蛮?怎们又切-”张明莉手搭凉棚,微睁睡眼道。
“我-戒唠?哪鬲薛-我戒唠?我为么事-要戒耶—”王泽武压低嗓门-凶巴巴吼道:
“我3天没切一根烟!刚拿出来-你就啰嗦?!不要我切,老子非要吃—”
“……”莉莉粉脸涨红,撅着嘴看丈夫-点燃烟,才期期艾艾辩解:
“我-我也没要你戒?不是你自己-没抽啦?!列们狠-搞嘛嗨(干什么)?”
“我‘没抽’?我拿么吊-抽蛮?要烟没烟、要钱没钱-真正是叫‘虎落平阳被犬欺’—”王泽武声音低一些,辞不达意道:
他连吸几口-造出半截烟灰,尼古丁和烟碱迅速入肺,沉甸甸的大头很快轻松起来。
“哪个薛没跌烟哎?你自己不拎在手上滴蛮?哪个敢欺负你-王总-”张明莉感觉有人朝他们张望,遂柔声道:
“钱?你钱包-不也在双肩包里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