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兴平攥着修吾神,他的手在发抖,他心里早把自己的大伯公伍识嗣骂了一百遍不止。
修吾神是魂器,他自己是妖魂五重脉的铁魂武士,还不知道如何驾驭魂力,万一不小心使出魂力,真有可能把羊小邪打死。
若是把羊小邪打死,他伍兴平也完蛋了,在村子里肯定抬不起头,更不用说芸姐步荆芸会有多恨他。
可一想到村长和芸姐处处护着这混蛋,伍兴平心里头无名火直冒烟,恨不得立刻打死这混蛋。
“伍兴平,你能不能快点。”
羊小邪等得不耐烦,催他。
既然一顿胖揍免不掉,那就赶紧打呀。
羊小邪背部肌肉绷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松懈,就等着挨疼那一下。
啪!一声脆响,鞭子落点准确无误,正好顺着羊小邪背部脊椎骨直直落下,浅灰色的麻布上立刻印下一道深灰色的直线,麻布衫有些开裂。
伍兴平真的用足了狠劲,并不作秀。
村长皱紧眉头,大伙也跟着揪心,真的要往死里打?至于么?
有人看向伍识嗣,伍识嗣一脸严肃。
又是一鞭。
这回是斜着落下,麻布衫随着鞭子的扬起掀起一角,小邪背部两条深深的血沟明晰可见。
按这节奏打下去,只需再有四五鞭,背部的皮肉一定被切成不足半寸的小碎块。
这就是魂器修吾神的威力,不用魂力,也能轻易撕开皮肉锉断筋骨。
伍兴平心里非常恼火,他感觉自己像一头野兽,什么也不想,一口气给羊小邪送出四五鞭。
他没法容忍羊小邪一声不吭像没事一样,心中无名之火慢慢转化成了仇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恨,这么痛。
这一刻,伍兴平更加确信羊小邪就是个怪胎。
他们老羊家都是这种怪胎吗?难怪姓羊的快要绝户了,只剩这最后一个姓羊的,还是个妖魂不能觉醒的怪物。
他看到羊小邪整个背部血肉模糊,他自己则神智不清,但手中的鞭子仍高高举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有人提前惊呼了一声啊,但这一切,也不能阻止他。
伍兴平再次狠狠送出一鞭。
“住手!快住手。”
很远就听见步荆芸的叫喊声。
她人还没到,大伙已给她让出道来,大伙的心其实比步荆芸还要着急,就是没人先出声,谁都盼着能有个人站出来喊声住手。
步荆芸冲向伍兴平,伍兴平本能地后退。
荆芸夺过鞭子,朝他怒吼:“你疯了!”用力把他推远点。
羊小邪继续蹲在地上。
他身上的麻布衫的碎片都掉在地上,地上全是带血渍的麻絮碎片。
他知道芸姐在给自己检查伤口,剔除麻絮,他现在赤裸着上身,他疼得快晕过去,双手使劲掐着那把乌漆耀目的楚刀,那是他的楚刀!
楚刀是妖侠的身份象征,是孩子们的生命和梦想。羊小邪坚信,只要梦想在,人就不会死。
步荆芸来晚了,她是老村长步邢的孙女,今年已经二十岁。她平时的任务就是照看孩子们,给他们讲授妖侠知识,传授他们武技和魂技。
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她,因为她脾气好,不轻易训人。孩子们的父母外出执行任务,一去往往就是好几个月,大家平时都和她在一块,都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俩,这是不可能的。老村长在闭目养神,伍识嗣一言不发在看天,伍兴平低头不语,只有虺爽心里头一千只蚂蚁在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