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寰捏着浮尘志抓破了头皮都想不出办法来,却在快把书都快盯破了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
“对!他一定有办法!”
打定主意后,他把书往自己的破包里一扔,就朝虾塘跑。
虾塘,在一水村这个人烟稀少、物资奇缺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养虾的——这里的人连虾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它是黑市,而祁寰要找的,就是把浮尘志卖给他的那个穿着黑袍子的侏儒商人。
他连浮沉岛独有的东西都能搞来,绝对大有来头,说不定还有对付黑离的法子!
可是,当他绕着不到一百步的虾塘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心底里的那点儿激动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一直在虾塘靠出口边儿买刀的大叔看不下去了,就开口问:“祁寰你找啥呢?”
“是张叔啊!我在找一个黑袍子商人,就是上次我和他磨了好几个月才把破书买给我的那个!你知道他在哪儿不?”
这个被叫做张叔的人,在祁寰记事起就混迹虾塘,这里就没他不知道的事,门清!
可是,张叔眼珠子转转,想了好半天。
“有这个人吗?俺天天都在,可没见过。”
祁寰焦急地比划着说:“就是一个总穿黑袍的!只到我肩膀这里的!”
他当时在黑市买那书,因为在别人眼里毫无价值,所以虾塘的商人都觉得他魔怔了,每次他一去磨那黑袍人,就都出来看稀奇。
张叔甚至还帮祁寰砍过价,没理由不知道这个人。
张叔操着刀盯着他又想了好一会,却还是摇摇头。
“就你这娃娃的小个子,比你还矮的人我真没在这哒儿看到过。再说这哒儿的商人没一个小娃娃,不可能有你说的那个人。”
祁寰不死心。
“真没有?”
张叔非常肯定,直拿他的招牌打赌发誓。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谢谢张叔了。”
“不谢不谢,记得让你舅下次还来俺这儿买刀哈!”
“当然,张叔的刀是最好使的!”
和张叔说完客套话,祁寰又绕着虾塘找了一遍,可是不光没找到黑袍子,而且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了。
祁寰隔着布包摸摸自己的浮尘志,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拖着脚步往回走,却在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感觉到那颗珠子的躁动不安。
他警惕地往前一望,发现自己找的那个人居然盘腿坐在床上,红薯皮吐了一地!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黑袍人的衣领。
“你不是商人,你到底是谁!?”
那人也不急,咽下嘴里最后一块红薯,伸出枯树皮一般的手,用又尖又长的指甲把祁寰的手挪开。
“我是商人,只不过不是普通商人。同时,我也是雇佣兵。”
祁寰不知道什么是雇佣兵,这东西他没在书里看过,更没在别人嘴里听过。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懂,从袍子里掏出一块黑色的手帕一根一根擦着自己的手指。
“简单说,你父亲生前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保障你的安全。如果不是黑离入侵,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碰面。”
祁寰云里雾里的,还是不怎么明白。
“你是说,我老爹买了你做我的保镖?”
“不是买,是雇佣!没礼貌的小子,和你父亲一个德行!我们树精一族寿命很长,所以你们凡人一生也不过是咋眼之间的事而已。另外,那本破书——哦,不对,平板,其实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让我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
祁寰目瞪口呆地听着,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跳将起来,伸手就往黑袍人脖子上掐——如果他真的有脖子的话。
“好你个奸商!我爹让你给我的东西你居然还转手卖给我!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