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隐月,烟雨萧瑟。
苏沫躺在床上,一阵晕眩过后,慢慢睁开眼。昏暗中的她,举目是一片结上蜘网的房梁。丝丝缝解间,湿气凝珠,携着沁凉的寒意晶莹欲滴。
耳边隐约可闻几名妇人地对话声。
似乎相谈不甚言欢,她听见其中有名妇人开始哭嚎:“哎哟……我那可怜的儿子!你说你哪不好去,非得要跑去后山沟碰上三小姐。这村里村外的,谁不知道三小姐是个断掌女。你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好端端的一个人,回家就病得下不来床,连娘都不认识了。你可是我老李家的独苗啊,这真要是去了,为娘的也不活了……”
老李家?
……这是、住在村头的王婶子?
苏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侧过头去看向四周。房里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破朽的木质方桌,四条长凳,一个放置东西的矮柜,以及自己身下这张木架床。
这里是……
她一下子懵了,但外面的声音还在持续传来。
“是啊、二夫人!您也是只道的,三小姐自打一落地,身边儿就没消停过,这头一个出事儿的就是易安小少爷,接着又是老太爷和二爷。……要没这些事儿,老太太也不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可我们虽说是家生子,那也都是一条条人命啊!您、您就忍心看着我们去死吗?”
“就是啊!前几日我家那口子、去县里送完菜回来,还听说老太太的身子又不好了,正四处找大夫呢。外头都在传,是三小姐找人稍了东西回去,才害得老太太旧病复发的。这……这换谁、也都会害怕啊!二夫人、您就行行好,还是把三小姐送走吧。”
……稍了几样东西,也能克到人?
苏沫想发笑,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会躺在这里?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像是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就在这时,房门‘吱吖’一声开了。
有人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走入屋内。
“素素,你醒了!”那一抹纤瘦的身影,疾步走近,最终坐到了床沿边,“……太好了,快把药喝了吧!”
寥寥药雾间,苏沫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神情极端怪异的瞧着眼前的女子。……准确的说是一名女孩儿。如果她没看错,这分明就是她那已病逝多年的孪生亲姐苏婉瑜。怎么可能!她不是一刀抹了脖子吗?怎么会一转眼,再见到死了十多年的亲姐姐……
她和苏婉瑜是双生姐妹,却有着不一样的面容,性子也大相庭径。她比较浮躁,贪玩。一张脸长得圆圆的,肉呼呼的,笑起来的时候还能堆出两朵小梨涡。而苏婉瑜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则更为纤瘦一些,是标准地美人瓜子脸。肤若凝脂,眉眼如画,只是面容透着一丝惨白,性子也略偏于忧郁、沉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