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上。
这几日张远坐立不安,只因此次行动关乎千余人身家性命,不得不让他慎重行事,此时虽已是夜深,他却睡意全无,在厅中来回走动,面上亦显焦虑之色。
“报。。。”
这时,门外突的闯进一名士卒,跪下道:“将军,山下有动静。”
“走,去看看。”
张远闻听不及多想,连忙率先急步往外面行去。
来到寨门前,极目远望,果见山下升起三堆冲天火焰。
这是与刘良约定的信号无疑。
“好。”张远面上大喜,兴奋的击节道:“速传寨中众人,今夜行事。”
原来刘良与他商量过,只要山下升起品字型火焰,便是信号,可以下山。
等待是痛苦的,好在这一刻终于让张远等到了。
看着寨中众人在那里呼朋唤友的整理身家财物,一时间噪声大作,不过好在前几日多有准备,这时也没有出什么岔子,只是事发突然,众人闻听现在便要下山,多少有些应接不暇。
张远又拿眼看了看山下,心中默念,希望这次突围能够平安无事,这几日他也想的很多,正如刘良所说,在这山寨中过火终究非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便有覆灭的可能,唯一的出路便是逃出生天,这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只是这事情说起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他担心的就是山脚下的大军,在张远眼里段射虽无能,然而大军摆在那里使他不得不心生担忧。
好在,事态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他所乐于见到的,刘良算是官府中人,有他做内应再合适不过,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有性命之忧,私通叛军可是死罪,张远心中不得不感慨,刘良此人胆子大,讲义气,待他们如亲人一般,寻常人做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顾及,然而他却是为自己这伙人出力又出计,可谓是忙里忙外全部包办了,这样的人少见,也难遇。
此事若平安度过,自己这伙人可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将军,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一名小兵来报打断了张远的思绪,他回过神,看着寨前空地上人头涌动,牛马亦是不再少数,他点点头,连忙吩咐道:“各部按令行事,若到山脚下,不用顾及,只管往南跑,千万别掉队了。”
“诺。”
一众人应道,前几日张远便交待过,他将三百余名能战之士分成三队,每队设一队率管制部下。
原先张远带领的这支部队能战之士有五百余人,然而与段射数战下来多少有些死伤,虽有地形之利,但双方交战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如今这三百余名士卒可谓是他的家底所在,另外还有八百余名老弱。
队伍开拔,牛马皆去铃,口包黑布,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这些牛马皆有饲养的主人来牵引。
空中虽有圆月照明,然山路难行,又不能打火把照明,这行走速度便快不起来。
前面百余名士卒开道,他们手持兵器,在前面慢慢摸索下山。
后面跟随家眷,一些上了岁数的家眷和孩童就坐在临时制作的马车上跟随队伍前行。
山上树木众多,砍些木材捆绑起来做个简单的板车也不算难事。
张远站在道路旁边,看着慢慢行进的队伍,心中既高兴,又担忧,双重心情使他面部转换着各种颜色。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的度过,队伍总算来到山脚下。
郝仲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脖颈,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他拿眼四顾,发现地上东倒西歪躺着一众士卒,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跳将起来大吼道:“敌袭,敌袭。”
夜深人静,他这声吼叫显的格外刺耳嘹亮。
一队巡逻士卒闻听匆匆赶来,看着满地躺倒的士卒不及多想,队率吼道:“吹号集结。”
“呜呜~~!”
军营中忽然传出号角声,这如平地惊雷。
一些还在睡梦中的士卒被号角声惊醒,胡乱穿戴后拿起兵器就往外面冲。
中军大帐。
段射怀抱舞姬在熟睡,夜里梅开五度,使他精力一下被掏空,此时外面已经炸开锅,他却是一点也不知,睡的如同死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