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两条小巷,越过纵向的北山街,挤过熙熙融融的人群,就来到了山客楼。
山客楼还是老样子,两层小楼,简单而整洁,门口挂着布幌子,微风吹来,布幌子吱吱着响。
门前有个高台阶,两个身着大褂的店小二正在招揽生意,他们一边敲着碗盆,一边嘿嘿的吆喝,过往的路客虽然并不吃饭,但是也被他们的表演所吸引,不少人也停下来,驻足观看。
虽然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进去吃饭的人却不多,很显然,他们吆喝的效果很不明显,店内客人不多,稀稀疏疏只有几桌人。
张翰抬头看着山客楼,拍了拍韩月的肩膀,低声笑道:“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听说这家的小菜不错”。
韩月满脸期待,低声笑道:“你来过吗?”。
张翰伸了伸舌头,笑道:“听说吃一顿饭得花不少钱,我可没有来过,这一次可是沾了王师兄的光”。
韩月嘿嘿笑道:“还是王师兄好啊,居然带我们到山客楼来吃饭”。
王丰淡淡笑道:“其实这个小楼吃饭并不贵,我们几个吃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也穷鬼,贵了我还请不起你们啦”。
张翰微微一笑道:“说得也是,我们都是外堂的,比不得内堂那些家伙,吃饭管饱就行”。
王丰、张翰、韩月等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熟菜,要了三碗米饭,三人坐下,正准备吃。
猛然抬头,就见韩岭从街面上走过,他行色匆匆,脸露喜色,嘴里还低声哼着小曲,看起来十分高兴。
韩月对着王丰,低声询问道:“王师兄,是韩岭,要不要叫他进来一起吃”。
王丰笑道:“叫进来,不就是多添一碗饭吗”。
韩月见王丰同样,立即站起身,转身出门,把韩岭叫了进来,并吩咐老板,再添了一碗米饭。
张翰见韩岭进来,起身拍了拍韩岭的肩膀,低声笑问道:“韩岭,你在高兴什么啊,是不是捡到钱了”。
韩岭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在隔壁桌边抬了一把椅子,用衣衫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土,然后轻轻坐了下来,微微扬了扬头,看着几人,兴奋道:“你们知道吗,出大事了”。
张翰正吞咽饭菜,一听出大事了,立即强行把口里的饭菜咽了下去,喝了一口水,对着韩岭,大骂道:“爷爷的,出事了你还高兴,你这个人就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王丰微微一愣,心里暗想:“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听说出什么大事啊,么非是张峰他们采药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焦急道:“是不是张峰他们采药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一惊,都焦急的询问起来。
韩月更是抓住韩岭的衣衫,大声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快说是不是张师兄他们采药出事情了”。
韩岭见众人这般着急,也愣了一下,立即低声道:“谁说张师兄他们采药出问题啦,你们什么头不知道不要乱猜”。
王丰一听,不是张峰他们出事情,就放下心来。
“没心没肺的家伙,快说是什么事情”张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韩岭不以为意,嘿嘿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出什么事情,还说我没心没肺啦,如果我说出来,保准你们会高兴”。
三人微微一愣,很是好奇,都凑过头来,低声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韩岭呵呵笑了笑,故作神秘,低声道:“你们猜猜”。
韩月摇了摇头,低声骂道:“爷爷的,这怎么猜的着”。
张翰也低声骂道:“你拽个屁,不说就滚,这是王师兄请我们吃饭,你来蹭什么饭,不说就滚”。
王丰倒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韩岭只是吊大家的胃口,你不用问,他都会自己说出来。
果不其然,韩岭见大家也不询问了,立即凑过头来,低声道:“你们知道吗,内堂的几个药童被打了,听说伤的不轻,怕是要挂了,嘿嘿,真是让人高兴”。
韩月微微一笑,俯下身体,凑过头来,低声笑道:“什么人干的,真让人解气,真是打死几个才让人高兴啦”。
听说内童被打,大家都兴奋起来,这些内童平时没少欺负外童,所以大家听了,自然十分高兴。
韩岭晃了晃头,神秘一笑,然后低声道“听说是外地人干的,打了就走了,没有打死人,不过听说伤的不轻啊”。
张翰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干笑了两声,挥了挥手臂,嘿嘿笑道:“哈哈,真是让人高兴,这些药童平时素面朝天,横行霸道,这一次活该被人教训”。
韩月更是低笑道:“哎,怎么没打死,如果打死了才解气”。
王丰觉得事情要遭,立即转过头来,对着几人,低声道:“快吃饭,我估计分堂会有行动,我猜分堂不会善罢甘休”。
张翰有些疑惑,看了看王丰,不解的低声询问道:“王师兄,你是说分堂会为他们出头”。
王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估计会的”。
韩月显然并不同于王丰的看法,低声道:“怕不会吧,这些内童又不是分堂什么重要人物,分堂犯得着为他们大动干戈吗”。
王丰摇了摇头,低声告诫道:“内童不比外童,他们一个个家世优厚,背景深得很,很多家族和分堂的高层都有某种联系,他们受了伤,分堂那边自然会为他们出头,另外,这还涉及到分堂脸面的问题,田家镇是分堂的地盘,不能让外人打上门来吧”。
韩岭用右手狠狠的捶了捶桌子,低声怨恨道:“他爷爷的,内童就是好,如果是我们外童出了事情,估计分堂那些高层只会淡淡的安慰几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王丰早就把这种事情看淡了,于是笑道:“没办法,外童家世单薄,和高层也不沾亲带故的,出了事情,自然没有人出头”。
不一会,街面上一阵嘈杂,就见着一大帮内童领着人在街面上找人,很显然是找那些外乡人。
看着乱糟糟的街面,王丰低声笑道:“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找人,怕早就跑了”。
张翰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高兴的挥了挥手臂,低声笑道:“就是”。
韩月凑过头来,低声笑道:“如果找不着人,就好笑了”。
韩岭也低声笑道:“就是”。
然而世事难料,那群打人的外乡人并没有走,此时他们正在茶楼里喝茶。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打的是分堂的人,否则早就溜走了。
不一会,就听得一个内童大声叫道:“兄弟们,打人的外乡人在飞跃茶楼,大家快过去,别让他们跑了”。
王丰黯然,心想:“这些家伙真是笨,打了分堂的人还不快跑,居然还去喝茶,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自大”。
韩月低声道:“那些外乡人怕是要惨了”。
张翰摇了摇头,笑道:“他们不走,自然有所依仗,怕是有些来头”。
韩岭呵呵笑道:“如果是几个硬茬子那就好看了,分堂也怕拿不下了吧”。
半响后。
就听得街面上一阵喧哗,突然有人大声叫喊起来:“哎呀,打死人啦”。
接着不少人奔跑,这些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叫大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人群开始骚动,不少路人开始到处乱跑。
王丰等人一听,大惊,立即向外张望,就见一大群分堂的人,拖着几个尸体行走在街面上。
张翰低声道:“真打死人啦”。
韩月脸色大变,低声道:“那可不,你看尸体都拉着啊”。
一个走在前面的内堂黑衣药师,挥了挥手,大声道:“大家不要怕,这些人都是邻县的土匪,没有想到流窜到了田家镇,他们在茶楼秘密,准备袭击我们田家镇,我们奉朱副堂主的命令,将其击毙”。
听了这话,王丰心里黯然,心想:“流匪,什么流匪,怕是一个说词吧”。
街面上顿时安静下来,许多人开始小声的议论,不少人都相信了这种说法。
韩月脸色发青,身体有些发抖,用颤栗的声音,低声询问韩岭:“他们真的是流匪吗”。
韩岭脸色大变,摇了摇头,低声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些内堂的家伙真是厉害,连审都不审问,就把人打死了,难道他们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