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再次安静，无道举着右手，警惕着老者。而老者则盯着无道的手指皱眉沉思。

　　“马爷爷，有人说你没见识，大惊小怪，要将你打成白痴，如此猖狂之言，你难道还能忍下？”花海中传出了少女的声音。

　　无道这个气恼，对女子的那丝怦然心动随着对方的煽风点火也化作了泡影。

　　“你给我闭嘴。”无道对着花海没好气道。

　　“什么？你居然敢让本小姐闭嘴？”女子声音气愤而颤抖，显然他没有料到有人敢呵斥她。

　　“又一个耳聋心瞎之辈。”

　　“我杀了你。”女子从花海中掠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

　　“住手。”望着无道第六指愣愣出神的老者爆喝一声，声音化作屏障生生将女子挡在了身后。

　　“哼。”无道没好气冷哼。

　　“住口。”哪知老者再次喝道。

　　看着老者无比严肃的神情，到嘴边的话生生被老者的气势给憋了回去。

　　老者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还是邋遢脏臭，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不由的生出崇拜折服之意。

　　沧桑而不乏睿智，深邃而不乏凌厉。

　　老者的突然变化不仅将无道震在了当场，连带举剑的女子也愣在花前，没有再上前一步。

　　“你可年满十五？”半晌后，老者问道。

　　“已满。”

　　“不应该啊，你怎么可能活过十五？”老者似在问寻无道又似在喃喃自语。

　　“我为何活不过十五？”

　　无道心中骇然，洛山郡第一命师曾有命言，说他活不过十五载，而眼前的怪异老者只看了他手指一眼便说出与命师相同之言，难道他也是一位命师。

　　“你命属天殇，本因早折，却离奇活过了十五载，告诉老夫，你是如何做到的？”

　　“命是何物？”

　　无道不答反问。他体内有天殇脉，十方揭印，吞噬阴山老母气血生机等事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

　　老者没有想到无道会有此一问，眼中有些茫然，又似在追忆，身后的女子亦皱眉，显然是在自问命的解释。

　　“命运之说虚无缥缈，听天由命的人是傻子，真正的强者有谁会任由命运摆布？试问你会吗？”

　　这句话出自他母亲之口，此刻说出有思念的意思，有转移老者怀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无道对自己的提醒与自励因为天残身的缘故，他被赶出了洛山郡，因为天殇命的缘故，他颓废过，自弃过，甚至想过了结自己的性命但天不如他愿，在一次次的煎熬折磨中，他却打破了命师的命言，摆脱了天殇的祸命，战胜了天地他活过了十五岁，踏入了元者境恢复了生机…

　　一老一少侧目看向无道，之前的戏耍，怀疑，无视，愤怒随着无道的这一句虚无缥缈湮灭在了眼眸之中。

　　老者点头，少女蹙眉。

　　“身残志坚，不过如此。”老者言语中有赞赏。

　　突然被老者夸赞，无道有些脸红，不知该说什么。

　　“殇已破？殇难破？命如此，如此命，天命真的难违吗？”老者并未理会无道，而是仰天喃喃自语。

　　当他收回目光时，身上的那股出尘，凌厉之意也随之消散，变回了邋遢，脏臭，粗俗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