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确在理。

　　秋离凤冷哼了一声，转头去看着远处那缕淡淡青烟，“聪明的人最怕的就是过分自信而盲目，你是个聪明人，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不管是已经做过的事情，还是正在做的事情，亦或者是正在打算要做的事情，你都比别人都想得更加明白。”

　　白落裳笑了笑，秋离凤的话虽说的古怪，好在他还是听懂了，他知道秋离凤的意思。

　　“你和子雲道长是朋友。”秋离凤忽然又说了一句古怪的话。

　　白落裳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只能点头。

　　秋离凤接着又问：“你一定知道道长时常焚香，也一定见过焚香的青烟。”

　　白落裳继续点头。他与段南山从小就认识，和段南山在一起时的时间，大部分都熏在焚香的青烟当中。

　　秋离凤指着那缕青烟，淡淡道：“你难道就看不出那是香烛焚烧的青烟？”

　　白落裳笑了笑，“看是看的出来，但谁又敢来死人堆里焚香？”

　　他说的没有错，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来这样可怕的地方焚一缕孤烟。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一个尸骨遍地的乱葬岗，这是一个极其不吉利的死亡之地，哪来的正常人会愿意靠近这样一种阴森恐怖的地方？

　　这个道理，秋离凤当然也懂，所以他冷着脸道:“或许焚香的人本身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呢？”

　　“你是说，那人脑子毛病？”

　　“至少这个脑子有毛病的人不应该是你。”

　　正在这时，白落裳猛地摆了摆手，示意秋离凤先不要说话，屏声静气的听着什么。

　　虽然动向很细微，但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得见。只不过以当前的情形，他们没能很快发现也正常，因为他们都被那些堆成山的骸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所以几乎很难再发现如此细微的响动。即便是白落裳，也还是过了许久才察觉到。

　　“那边有动静。”白落裳很冷静的道。

　　“我也听见了。”秋离凤冷冷道。

　　“要过去吗？”白落裳略显凝重的问道。

　　秋离凤却推了他一把，吩咐道：“你去看看。”

　　白落裳却站着不动，“为何是我去？”

　　秋离凤理所应当的说道：“你来头比较大，本事比较高，功力比较深。”

　　白落裳不同意道：“可我觉得秋大公子的老头比我大，本事比我高，功力比我深，以我之见不如还是你……”

　　见秋离凤微眯的桃花眼，白落裳立刻变了原话，道:“……还是你我同去，如何？”

　　秋离凤想了想，也没拒绝，两人并肩轻声走了过去。

　　高高隆起的骨堆挡住了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童，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正跪拜在地上。地面插着三根清香，像是刚刚点燃。摆着一只破篮子，里面有一块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馒头。小男童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上，像是在磕头跪拜。

　　这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个小孩？

　　白落裳和秋离凤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