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看见梁真依偎着水仔出得客栈,又是一声嘶鸣,踏着兴奋的蹄子在原地打转。
  二人上了马,此时正是清晨最凉爽的时候。那汗血宝马如一团火云,载着二人向南飞驰,只半个时辰,二人一马便驰入旧官道。
  此刻北迁的大雁正在空中翱翔,一声声思乡的呼唤驰翔云端,仿佛唱词有云:
  【北雁飞故土,万里杨树不思驻。】
  【离来天宫一刻,叹人世虚度。】
  【乡露化层云,海棠翘首来时路。】
  【羡得鸳鸯并眸,愿弃朝暮。】
  行至官道深处,已是野花开满山野。梁真看见冬季里此处也是紫红色花盛开,惊喜异常,从马上跳下好奇的跑了进去。只见一抹绚烂的红色用奔跑点缀在紫红的世界里,伊人颦笑,回生百媚,衣履过处,晨露飞而绿草绽。
  水仔牵着酸溜溜,踏着梁真踩过的脚印跟在后面。林间忽然蹿出一群飞鸟,原是被梁真的笑声惊动,水仔放开缰绳跟了上去,见她跑累了站在山岗上驻足,兴奋的眺望东方升起的旭日。
  他走上前,从后面将她抱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望向山野远方。发梢处残留的清露,透着冰肌玉骨所散发的温热。
  忽然梁真指着远处一座小丘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
  水仔循着她所指细细看去,恍然道:
  “看来快到家了,那是我们村口的一座古墓。”
  接着他说起在古墓里发现的钧晨令、大堆财宝和那个额头上有圆洞的头骨。
  “原来那就是你说的古墓啊。”
  梁真一脸惊奇的跑下山坡,朝着古墓奔去。水仔跟在后面,二人进得墓中,此刻阳光正巧射进,照得空荡荡的墓室亮堂堂的。
  一方石桌摆在墓室里,梁真走上前去,好奇的摸着。
  “奇怪……这地方怎么这么像我家的钧晨室?”
  梁真又在墓室四周到处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钧晨室!不是古墓。”
  她非常肯定,掏出钧晨契用手在契上抚摸了一下,只见“古墓”的门轰的一下,瞬间合上。
  “呀!”
  水仔在漆黑中吓了一大跳,忽听又是轰的一声,古墓的门再次打开,阳光又泻了进来。
  看见梁真手中正拿着钧晨契,笑着对他说:
  “只要用掌心抚摸一下钧晨契,不管是哪一族的,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钧晨室都会响应。”
  水仔这才明白,当初这“古墓”究竟是谁打开的。
  原来就是他自己。
  “原来钧晨契还是钧晨室的钥匙……那,那这钧晨室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恍然大悟后的水仔再次不解,问她。梁真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随后便说:
  “就是钧晨护卫炼化钧晨令的地方啊。”
  水仔摇摇头。
  “钧晨令不是在外面也一样练吗?”
  梁真却说,炼化钧晨护卫其实是件极其保密的事,就连在梁府的钧晨护卫,一般也是选择五栋大殿下的钧晨室里炼化钧晨令。一旦出门,除非是族内之间动武,否则是不得随便使用钧晨令的。
  “有罪的钧晨护卫也会被关在里面,因为娘亲说过……咦?说过什么……”
  梁真想努力记起有关于钧晨室的全部作用,可一下子又感觉记忆开始模糊,赶紧摇了摇头,转口说道:
  “反正这些事情,连我家下人都是不允许知道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水仔却问她:
  “这也是你们梁府订的规矩嘛?”
  问完却想,这些规矩连你堂堂梁家少主都不遵守,订来何用?梁真却嬉笑了一下,说管它什么规矩呢。
  二人正说着话,不料一个人影慢悠悠的走进来,看见墓穴里面有人,吓得叫了一声。
  水仔和梁真听见身后叫声,一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呆站在墓门口。
  “你……你是谁?”
  水仔有些警惕的问道,而那叫花子一见原是两个活人,大松一口气。也不答话,就径直走到墓穴角落坐下歇息。
  水仔没想到这古墓穴被打开后,竟然成了叫花子的住处,也没多管,便引着梁真要走出去。
  谁知背后那人见他们去的方向,却说道:
  “往里面走就是深山老林了,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水仔心觉好笑,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山里面是什么他还能不知道?于是对那叫花子说道:
  “我回岚林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