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错误靠边低着头,感觉一道目光戳在我身上,这白大褂说的每个字都冷的像冰块一样直往我头顶上砸,“左边第二根肋骨裂了个缝,还好没骨折,你这一脚算轻的,是不是没看清人影还是鬼影,先踢一脚试试?要是你再寸点,他今天命就送给你了!”
显然他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
我让白大褂说的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耷拉着脑袋听他数落我,“我还一点不是吓唬你,要是你这劲儿再用的寸点儿,肋骨当场噼了伤到心脏或者插进肺里,都不用你送到医院来,直接归位了,去火葬场就行!”
这话说得血淋淋的吓得我大气不敢喘,阿威可能是看不下去了,过来把我拉到身后,极好听的男中音,“行了,没事就好,少说两句吧。”
我一听这是认识的节奏,怪不得我们一到就有这么大的阵仗接应,怪不得骂我骂这么带劲儿,把我骂的这么惨,他还跟阿威来劲儿,“什么没事儿?!肋骨裂缝的位置相当麻烦!伤要是养的不好以后有的受,我说的轻巧就都当好日子过呢?”
白大褂站到阿威身侧能看到我的地方,我没敢抬头看他但是瞬间脑门儿冒了一层冷汗,“叶纯粹是吧,我也不是没学过,你那一脚多大力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是祸害!蔚滨认识你算是倒了霉了!自己看着办吧!”
骂完白大褂就玉树临风的从我身边掠过去了,从头到尾我的眼睛都没敢看到他肩膀以上的位置,他走了我才松一口气。
我抬眼一看,天籁和阿威也像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一样靠在一起表情茫然又点呆的看着白大褂离开,我抹了一把汗,转身往蔚滨的病房走,天籁跑两步跟上来,“叶子,怎么回事?”
我苦着一张脸,“我一推开家门,就看见旁边楼道口那有团黑影,最近眼睛都不太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当时吓着了惯性动作比脑子反应快了一拍……”
天籁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阿威竟然还幸灾乐祸的笑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纯真狡黠的光,在医院这么苍白的地方也能帅的这么没边没沿,天籁就不能管管他么,“我说阿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扔了所有的工作,非要来厉北,我一猜就是你的事,谁知道这才过了三天不到头,就进医院了,啧啧,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我一个晃神,脑子飞速运转,三天不到头?这么说……蔚滨在我家门口守了我两天……
天籁忽然看见我的手在流血,吓了一跳,急忙风风火火的带我去包扎,我任她拽着走,脑袋有点空,包扎完我们一起去看蔚滨。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他病房门口,蔚滨已经清醒过来,那个和阿威天籁一起来的水灵灵的小丫头正在讲着什么试图逗他笑一笑,他的脸上依稀浮现着一丝温暖柔和的笑意。
我往后倒退了一步,不得不承认我退缩了,我到底该不该走进去,我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还会不会给他带来灾难,我一犹豫没来由的心脏一发紧,或许我真的就是一无是处,我做不好他的爱人,却连他的朋友也做不好。
我不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快乐,我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不知道是谁从后面箍住我的腰一个助力把我给推了进去,我仍旧傻站在门口,天籁嘻嘻哈哈的,顾盼神飞的大眼睛闪烁着像阿威那样狡黠的光,看见蔚滨苍白的脸色惊讶的叽叽喳喳跑到他身边,笑的谄媚无比,“哎呀我说阿滨啊,怎么样?躺这儿舒服吗?哈哈哈你以后要是不听我的话老是训我,我就叫叶子把你请这儿来好不好?”
==。我和阿威同时呆住,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由于身高的优势还是俯视,我微微惊讶的盯着他脸上一层一层漾开的笑,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蔚滨的声音有点哑,但是气势上一点不输,可能是习惯了,对什么样的人就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这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基本策略,“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信不信我把你截稿日期提前一半?不交有你好看的。”
天籁立刻笑不出来了,捧心皱眉,跟阿威哭诉,“他这是要弄(neng)死我啊,没有天理王法没法活了啊,他这么丧心病狂我是不能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了……”
一边哭诉还一边拿眼睛瞟阿威,阿威边笑边往天籁那边走过去,我看天籁那浮夸的演技忍不住微笑,笑过之后又一阵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他们陪蔚滨聊了一会儿天,我努力降低存在感,一步一步的想要挪出去,忽然天籁和阿威起身道别。
我距离病房的门口就只有一步之遥了,顿时嵴背一僵,作势摆出送他们的样子,他们俩还硬是把那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带了出来。
我们站在病房外面,小丫头看我敌意明显,我也只能是宽容她所有因爱而生的恨,她冷笑一声,“你可真是个只会害人的狐狸精,阿滨被你害成这样,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
天籁肯定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本来还笑着,一听这话脸瞬间冷了,登时火冒三丈高,狠戾的眼神我看的都是一抖,心底的寒气嗖的一下往外冒,惊叹这样的变化速度绝非我等凡人可以做到,川剧变脸就没这么迅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