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瞬间回忆起她的百般好来,她平素与皇后那样不合,可启珉那日患上天花几欲丧命,也是她割腕取血救了启珉,其后又取了鲜血给自己饮,这样的她,怎会下辣手害一个孕妇,他此刻头脑清亮起来,又觉得断然不会是她,自己前几日当真是糊涂了,旁人说是她就信了,可她说不是她,他却不信,难怪她会伤心。
他神思恍惚的在想,待她醒来,自己定要好好请个罪:我要告诉她我错了,我们和好如初好不好?你怎样罚我我都依你,我们再也不要说什么许婕妤的事情,也不再说河边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姑娘,既然我爱的是你,那么叫我负了天下人我都愿意。
他又想了想,我到底为什么跟她发这个脾气,我自己也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发脾气,可能我很羡慕她,我的世界整天尔虞我诈,只有她才是最简单的,而我此刻要亲手讲这个简单而单纯的人毁了吗?
他认真的想,自己那么爱她,是从自己在上国做了皇帝以后才开始的,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发现,能遇到一个这么简单纯粹的人不容易,若能获得这个人的真心,当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所以自己才义无反顾的爱上她啊!
那一刻他顿悟了,方还觉得自己顿悟的不晚,幸好这一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境地,可他没料到,看似睡的很安心的枕边佳人,是一边惶恐,一边默默流泪到了方才才睡着,并不是他想的那般安心沉睡。
此刻他看着自己手上那道抓痕,心里有些愧疚和小甜蜜,心儿还是那样的臭脾气,她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一样会反击,这倒叫他觉得新奇,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反抗他,他又看到她白皙细嫩的手腕上的那两道瘀伤,凑近了亲了亲。
当初在逍遥国寄居时,他便知道她是多执拗的脾气,自己可不就是喜欢她吗?喜欢她自然要喜欢她的执拗,她的一切,小时候她犯了错,即使爹爹打,他打,她都一声不吭不会低头认个错,这次也是这样,他应该觉得习惯才是,这样的心儿才是她自己。
心儿此刻有些疲惫,平日里睡的不太沉的她,今日被他亲了好几下,竟也没醒。
他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并未传王卫进来给他更衣,而是自己轻脚轻手的穿好,又轻轻的推开门,鬼影一般的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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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不明就里,只当是皇上与宸王殿下和好如初,依据当然就是皇上昨晚终于去蔷芜院过夜了,且从蔷芜院出去之时春光无限好。
在消息十分灵通的后宫之中,这件事情不等过了夜便传的各宫皆知。
辛浴并没有睡太久,刘肃走后个吧时辰她便醒来了,醒来后缩在床角,神情已不像前几日那般颓废,福蛮进来看了看她,又皱了皱眉,这般赤身露体的呆在那里像什么样子,她昨日是见到刘肃醉醺醺的进来了,又听到房中既有哭声又有响动,可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靠想象力来维持。
今日见她不像前几日那么颓废,难道两人是和好啦?
福蛮走上前帮她穿好衣服,她亦抬眼看了看福蛮,终于说了些人话:“找一件普通些的衣服给我穿上,我今天有事跟你说,等下叫御膳房送些吃的过来,咱们吃饱一些。”
吃饱一些,这话说得奇怪,不过她既有吃饭的心思,想来心情不会太差,福蛮随口问道:“吃饱一些做什么?”
她神情有些古怪:“吃饱一些好上路啊。”
“当”的一声,福蛮手中的梳子差点没掉落地上:“小祖宗,你不要想不开才好,万事都有回旋的余地,你不要吓我啊!”
辛浴此刻的脸色更加古怪了,她说道:“我说的上路,不是那个意思,经过昨日,我想得很清楚了,若是他再来这样一遭,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昨天我想了一夜,终究这样也不是办法。”说罢手伸出来给福蛮瞧,手上的痕迹变成了淤青,暗暗的很难看。
福蛮皱了皱眉:“陛下怎的这样蛮横。”
辛浴定了定神:“我想好了,我自己终日这样失魂落魄也不是办法,今天我打发宫中的那些小丫头各忙各的去,你我收拾一下要紧的东西,天黑前出宫。”
见辛浴这副样子,倒比之前要有主意的多,陛下的女人里面,宸王是出生最为高贵也是从小最受家人宠爱的,即便是这样,也不代表她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她带着辛小将军占领中尉府夺取兵权的风姿,至今还让军中将士赞叹,小女人当多了,别真的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就好啦。
辛浴说道:“出去后我们去找夷奴,叫他派些人送咱们回去,福蛮,我想清楚了,咱回去吧。”她说这话只是眼睛放着光,并没有之前那么颓废的神情,或许真的对刘肃失去了指望,知道此刻要靠自己活下去才是正道理。
福蛮走进里间,帮她挑了几件衣服,问道:“殿下你自己挑一件。”
辛浴平素并不挑打扮,淡淡的说:“简单些好,出了宫别叫人太注目,你也不需要给我打扮的太好看,越是好看,越是危险。”此刻又是若有所思,似乎回忆起几年前一个人漂泊流离的时光,从三危山到梁都的那段漂泊,至死都不敢往,她又说道:“多带些金银,少带些首饰,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太惹人注目了不是什么好事,拿去当也当不了太多银钱。”
福蛮默默在想,怎的一下子又活过来了,不过活过来很好,她清点完银钱,说道:“殿下,你住在宫中月钱又不多,皇上平时与您同吃同住,也没打赏,咱们银子不多就三百余两,全带上也不顶多大的用。”
此时想起来才发现,原来平时跟他在一起,从未计较过这些,今日要出宫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穷,宫中每月月钱五十两,她也没太大的花销,除了打赏下人也没做过什么,这一两年来能存下三百两着实不少,原来自己这么穷。
辛浴翻了翻首饰盒,说道:“那便把金银饰品带走吧,玉器易碎又不好估价,便不要带了,我不想带走他太多东西,该是我的我拿走,不该是我的也别拿,衣服也别收拾太多,带一些普通些的,贴身的便好了,若有快马骑到逍遥国也不过是七八日的时间。”
福蛮低下头,内心略有所动,此刻见到殿下这般有计较的样子,觉得那么不真实,可她做了要走的打算,想的也周全,证明她此刻心思真的活络起来了,福蛮心生安慰,说道:“殿下,看到你这样子,我便放心多了。”
辛浴突然正色道:“不好!”
福蛮心中一紧:“怎么了殿下?”
“辛迪最近不在京中,方才我没想到。”
“小将军不在?那这该怎么办才好?”福蛮也是自小就入宫了的,说到宫外的履历,当真还不如辛浴知的多。
辛浴想到离宫一事,心中满是希望:“不管了,先出宫吧,咱们手里银子不少,大不了买两匹差一些的劣马,跑慢一些,总不至于叫你走回去的。”
此刻望了望窗外,此刻已到初秋,淡却了夏日的烦闷燥热,这北方的初秋时分舒适的很,除却自己这大半年的恩宠,许婕妤是最得宠的那个,相比自己的执拗固执,许婕妤除了偶尔会使点动人的小性子,平日里大部分时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圣驾,她年纪不大,却有着过人的心思,这当真不易。
此刻已决意要离宫,想想这两年来的生活,有些唏嘘,许多时候,他戏弄自己做为一个女儿家,针织女工,烹饪厨艺,样样都不精通,想来他一定觉得很遗憾,遗憾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这些东西,后宫各式嫔妃大多都会一些,她顺手拿起手中那个淡蓝色的宫绦,这是半月前跟着音儿学了很久才学会的,本打算过七夕节的时候送给他,岂料七夕节那时许婕妤已经产子,她与刘肃也在冷战中,这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便没有送出去。她顺手将宫绦放在案几上,这玩意儿,她也不打算带走。
很多时候,两人在一起相处,是细说夜话,白日里他总是太忙,只有最后这段时间,在船上这段时日,两人过了不少的独处时光,当然,这些在不久以后都会封存起来,变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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