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牧吹笛房间里的日历又被撕掉了好几页。
暴露在最外面的那一页日期,被用红墨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一年一度的春试,轰轰烈烈的降临。
为了今天能正常发挥,牧吹笛昨晚停止了熬夜,早早就爬上了床。
春试正式开始的时间本应该是临近正午的时候,而天才蒙蒙亮,他就被木小白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哥哥!哥哥!”木小白在门外狂喊。
牧吹笛只好半睡半醒地爬过去开门。
“你又怎么啦——”他无奈地呻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被木小白叫醒了。而每次木小白“胡闹”的原因都是“哎呀我房间里有虫虫!”、“哥哥,人家想听故事了。”这一类的。
“牧哥,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啦!”木小白径直走了进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牧吹笛的床边。
牧吹笛看了看窗外的光线,忍住怒气没把她给赶出去。
但这个小妮子又坐在自己的床上,也总不好再睡回笼觉了,所以牧吹笛无奈地拿出木盆和口盅准备洗漱。
“诶呀,哥哥,你说我要是过不了该怎么办呀?”小妮子把手肘放在大腿上,双手托着腮帮子,嘟着嘴,望着蹲着面对脸盆刷牙的牧吹笛。
“比哟搭西(不要担心)。”牧吹笛嘴里满是泡沫,说话说不清楚,“出事捏捏与,大雾了债来一连(春试年年有,大不了再来一年)。”
奇迹的是木小白居然听懂了:“那可不行,我今年一定要考过!”
“诶哟,里为死喔峡记宗派(诶哟,你为什么想进宗派)?”牧吹笛回头好奇地问木小白。
木小白咕哝了一会:“恩——想进就是想进呗。”
牧吹笛看她神情有些犹豫,就没有继续再问。
“你呢,哥哥你为什么想进宗教呢?”木小白歪着头,“文测可是很难过的耶。”
“记个——我想搞记三学宗,去早我阿耶(这个,我想考进三玄宗,去找我的家人)。”牧吹笛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直接告诉了她。
“欸——哥哥你的爹娘就在三玄宗吗?”木小白瞪大了眼睛。
“木有,其席我以布吉岛他莫砸拉里(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牧吹笛说完,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含了一口水,然后喷在了脸盆里。
“那你为什么要去三玄宗找他们啊?”木小白显得十分好奇。
“三玄宗有全中华最大的书库——经阁,经阁里面有最全最详细的族谱大全,我想从那里找找线索。”牧吹笛从脖子上拿下毛巾擦了擦脸。
“欸,我记得哥哥你说过你是被你师父捡来的吧。”木小白皱起了眉头,“那你的名字也应该是你师父给你起的吧?这样的话,你要怎么查族谱呢?”
牧吹笛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师傅说他们是在福州山区的一条小溪里捡到我的,那我到时候就沿着闽江往上查,看看有没有哪些人家是记录了有孩子去世了的。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应该觉得被自己抛弃的孩子已经死掉了吧。”牧吹笛脸上毫无表情,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头,“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结果怎么样,都随缘了吧。”
木小白拍拍他的肩膀,眼里出现一丝可怜的意味。
但一会就消失了。
“哥哥,我们出去吧,这里晒不到太阳,对身体不好哦。”木小白拉着刚整理好被褥的牧吹笛就往外走,牧吹笛也没有反抗,就认她拉着。出门前,他也没忘了把门锁上。
大多数房客都已经车走了,所以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奔跑时“咚咚咚”的声音。
小二坐在大厅的四脚桌上打瞌睡,掌柜的在柜台后面埋着头算着这几天的损失,没有看到他们俩。
他们走出了客栈,来到了大街上,天还不算特别亮,人却不少了。
一些商贩都想趁着这个时候借着春试的势头多赚一点:一些学生苦读十年就是为了参加今天的春试,紧张得呆不住,便早早就出来走走路、散散心;一些专门从建康或者周边乡村赶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早就蹲在了路边,想见识见识这一年一度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