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去了百邪山的快马终于回来,太子的病情算是彻底的好转,刘肃此番险些失子,对太子的疼爱又多了几分,顺带着连皇后都多看了几眼,皇后很高兴,入宫六七年,他是第一次好好的看上自己几眼。
这日辛浴登上城楼,就着浅浅的月色瞭望着梁都,诺大的梁都笼罩在这银光浅境之中,北方的城与南方不大一样,规整,四四方方的一眼能望到街对头。回头一看,极大的梁都皇宫,层层宫阙如山峦般起伏,太极殿之后是仪元殿,仪元殿之后是起辉殿,三殿连城一体,跟左右两城合为梁都皇宫的前朝。再往后便是百姓口中的后宫,昭华殿与蔷芜院连着很近,当时刘肃为了重建蔷芜院,改建了一座离昭华殿最近的宫室,并在蔷芜院中种满了蔷薇和紫藤,从四月到八月,都是花期。
这时节蔷芜院的紫藤开的很盛,可在这茫茫夜色中却瞧不清楚,辛浴将披着的长发随手拢起,用了根簪子很随意的簪了起来,这几日刘肃都在皇后宫中陪着太子,不大回昭华殿,昭华殿的寝殿太大,大得有些慎得慌,于是她又搬回了蔷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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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很大,在这夏日中显得特别舒爽,可北方偶尔刮来的黄沙又容易叫人迷了眼睛,夜色已沉,她撮了撮眼,画儿在旁催促:“殿下,外面风大,咱们回去吧。”
“再站一会儿,多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致了。”
“心儿一个人在这里吹着凉风流着泪,难道是怪我这几日没有好好陪你吗?”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墙底下传过来,越走越近:“这几日累得很,都没时间想你了,今日启珉好了些,搬回昭华殿住吧。”
蹙了蹙眉:“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小气的,会跟个孩子计较吗?”
“你自然不小气,你是天底下最大方的女子。”说完那人笑了起来,这话明明是取消她,却用恭维的口气说了出来,当真是不伦不类,刘肃走到她身边,伸手轻搂着她,不住的在她脸颊上亲吻着。
辛浴转身躲开,嘴里笑骂道:“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个正经,看你儿女都成堆了,还是这般不正经。一边去,你身上还带着天花的病气,别带给我。”
刘肃反手一抓,便擒住她手腕,手轻轻一带又将她带回来,她的那点不上道的功夫都是他教的,还能跑到哪里去?
“方才都泡了半个时辰的澡,你没闻到我身上一身的艾草味吗?”
“恰好这个味道我不喜欢,所以今天你不许靠近我。”她嘴上这样说,身子却是没像之前那样躲开,被他这样紧紧的搂住,一时间像失了骨头的人一样,她轻声叹道:“宫里的人都说我什么你知道吗?”
她回过身来看着他,他眼神中不见了平日里的深邃,竟是温柔如春水一般的颜色,瞳孔中映着的全是她的影子,夜风袭来,将他满身的药草味散的倒处都是,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味道她并不讨厌,反而很喜欢,家乡在端午过后都会晒一些艾草,用作沐浴之用,有止痒祛湿之用,宫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呢?
“说了什么?”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极轻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语气中极尽暧昧,叫她有些心痒痒的。
她低下头:“说现如今也有个狐狸精,让皇上大半年都不招幸其他女子,当真比李昭仪还蛮横霸道,而且这狐狸精——”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管她们做什么。”又说道:“宫里面的女人,什么时候能说出几句有益的话,都是这个德行,你别管她们。”
“我生活在这里,哪能不管人闲言碎语呢,别人都有个体己的人,偏我没有,你若不开看我,我就该一个人挂着生活吗?”
他想了想:“我把小时后伺候你的那个女孩子找来吧,叫福蛮还是什么来着,还有那个夏星,听说轻吕走后她生下个孩子,也没有再嫁,若是她愿意,也叫她来梁都陪你可好?”
辛浴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兴许在她起了想家的心思的那刻开始他就有与母亲互通信件,讲的多半也是关于她的事情,她心中有些感动,把身子朝他靠得更近了些:“皇上——”
她第一次这样唤他,他也从不在她面前自称为“朕”,即使知道他是无上的主,在她心中他还是那个亲切的大哥哥,此刻她才明白做一个皇上有多便利,心中瞬间变得柔软起来,靠着他良久,只听他说道:“在我心中我不是你的皇上,你明白吗?”
用力的点了点头,口中低声叫道:“峻逸。”
他低头看了一下:“你怎的又脸红了,脸皮子当真薄啊。”
是的,辛浴从小脸皮子薄,好像他不知道一样,越知道她脸皮薄越是喜欢逗他,这在两人小时侯很少碰见,可此刻他自己却先逗起她来,又站了一会儿,直到风吹的有些凉了,两人又挽着手慢慢朝昭华殿走。
第二日刘肃竟然没有按点去上朝,当辛浴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日上三竿,刘肃躺在她旁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她,她有些惊讶,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晚没有走,有些不大习惯,况且他的样子,还是在等着她醒来的样子,她见自己玉足被他用足轻轻磨蹭着,她绵声问道:“你弄醒我做什么?”。
房间里面并没有舒眠香的味道,她四处看了看,御塌之侧插着一瓶子的百合,幽幽淡淡的香气便是从这百合花里面传了过来,原本庄严肃穆,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寝殿,慢慢有些女人味了。她睡觉很轻,原本应该在御塌前贴身侍奉的宫女太监,近日都在屋外听旨,什么时候有人进来收拾这花儿朵儿的,她竟都不知道,她略有些惊讶。
“怎么了?”她问道:“你今天竟然还没走?”
“最近不用去的那么勤了。”
“你不用当皇帝了吗?”她有些惊讶
他否认着:“自然不是,不当了我能去干嘛?”呵了呵她的痒痒肉:“我要赚钱养家啊。”
“那也不是,你功夫好呀,若你不当皇帝,我们去保镖怎样,或者我们去开个酒楼,做许多许多的好吃的。”又想到他后面那句话,倍感温馨,她羞怯起来,突然觉得这样好像正常的小夫妻:“赚钱养家啊,那好吧,我便不耽误你做正经事了。”
“胡说,你连粥都煮不熟,还要去开酒楼。”
“谁说开酒楼的一定要自己会做呢,我是老板娘呀。”
“更胡说一通了,待会儿你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再眯一会儿么,还有些困呢……”
“胡说哪里困了,你都醒明白了,快些起来……”强拉着她起床
“还有些困呢——”她把音拖得长长懒懒的,又假装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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